庆帝则皱眉看着底下的亲卫,“你说,是长公主从南山小院出来后交给你的?”
“是。”
“也就是说,长公主进去后又安然出来了,然后给了你这个……包裹,之后又回去那院子‘暂居’了?”
“是。”
庆帝疑惑,“那……尔等所见,长公主可安好?”又问:“除了这包裹外,是否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回陛下,长公主一切安好。只是……”
“只是什么?”
亲卫古怪道:“公主她说——身上的金银玉石不够用,需暂借吾等身上的金银玉石做急用。”
金银玉石?
急用?
这……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堂堂一国长公主,虽然为了爬山,衣着配饰等皆以轻便为主,可有侍女伴驾同行,这身上又怎么会缺金银玉石呢?
——莫不是山上那小院里有爱俗物的神仙?精怪?
众人左右对视,眼中皆是茫然。
谢青云的兴趣却是愈发浓烈,这周围的人总爱猜测山中异象定然是神鬼精怪所引起的,可他却认为异象之下,或许是“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人!
只是,异象频频又绝非人力所能,故而他这猜想又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唉,要是能上前亲眼看看就好了。说到底都是这该死的老皇帝,疑心病就是太重,想我谢氏一族这般低调的都要防上个一二三四五六……十来手,啧,真是没事找事!
谢青云拿着团扇抵着下巴,视线却始终追随着福公公手上的包裹,心中腹诽:真是……净问些废话,直接把包裹打开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陛下。”
堂上,福公公小心地奉上包裹。
庆帝接过,触手只觉轻柔,想来并无重物。
轻置于案上,小心地打开外头包裹的锦帕——锦帕之上有泰安长公主亲自绣上去的木槿,故而庆帝能放心打开。
随着锦帕一层层地剥离,堂下众人不觉凝神屏气。
稍纵,锦帕剥离,露出……呃,这是什么东西啊?
众人看着庆帝手上那四四方方的棕色……布袋?不对啊,这是什么布,好像从未见过?莫不是天上之物?等等,好像上面有字……
“展、信、佳?”
庆帝自然也看到了上头的字,这字他虽不识,却能看到后“自动识别”——就如天上的流光字幕,无名山山脚下的巨石。
只是,“信?”这是泰安传给他的……信?
庆帝拿在手中,左右翻看,却看不出这“信”到底是何物做制,不过在“信”的最上头,他却看到了一个箭头和一行细小的黑字:“请从此处撕开^.^”。
庆帝盯着“^.^”,心思百转,多有揣测——这是何意?有何作用?为何要在笔墨最后加上这等……符号?不会是什么神鬼符咒吧?
就在他犹豫是否要“撕开”的时候,一直眯眼细观的谢青云终是忍不住开口,说道:“陛下,要不我给你……‘撕’一个?”啧,也不知道是疑心病太重了,还是太惜命,这一天天地就知道墨迹,耽搁事儿!
他是真看不上庆帝,要不是还念着家中长辈的唠叨,就这磨磨唧唧的样子,他是真想一把抢过来,赶紧看里头的东西。
这鼓鼓囊囊的,虽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但瞧着里头定然是藏着东西的。
他这蠢蠢欲动的好奇心呐,真的太磨人了!
庆帝心有不悦,但一想到谢青云身后的宁安谢氏——“哦,是谢二郎君呢!”他像是刚看见对方,面上一派慈祥,好似长辈看到自家调皮的孩子,既无奈又好笑。
“你这孩子啊,都位列宁安八公子之首了,这性子怎么还同幼年时一般——爱凑热闹,还总爱着急。”
“可不嘛,人生在世不就图个热闹。陛下,我现在可就惦记着您手上的这份……热闹了!”谢青云实在懒得同他瞎扯,敷衍回应了一句便又盯着他的手,上前一步催道:“陛下,上头可写着——请从此处撕开呢,您看您若是不方便,不如让我帮陛下……先看看?”
“咳!”周臣安以拳遮唇,轻咳挤眼以示:谢青云,闭上你的臭嘴,赶紧给我回来!
谢青云瞥了他一眼,只当没看到。
周臣安气到无语,干脆别开眼,懒得管他。
庆帝自然也看到了,却也只当没看到。
“行了,你这爱热闹的性子啊……”庆帝自然不会把手上的东西给他,故而是能如箭头所示,用力撕开这似布非布,似袋非袋的“信”!
“滋啦”一声,牛皮信封终于被撕开了。
众人抬眸,齐齐看去,只见庆帝从撕开的开口里掏出一叠似帛非帛,却又书写着泰安长公主笔迹的“信”,以及一张折叠于其中,色彩却极其鲜艳夺目的——
“南山小院宣传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