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锅里面会有包着一元或五角硬币的元宝饺子,那一锅是要靠争抢的,不然一个都吃不到。
春晚是可看可不看的,没那个心情。因为一般吃了饭就要向长辈们讨压岁钱了。
“今年一人给一块。”
“给,十块。”
“一百,拿去。”
压岁钱的增长也体现了家里生活条件的变好,压岁钱越来越多,日子越来越好。
打牌是不可能不打的,全靠这个熬过时间呢。爷爷和爸爸这两个高手观战,我跟奶奶妈妈还有弟弟妹妹坐一个圈打牌,三十的晚上就这么过去了。
十二点多,准时催我们睡觉,一直在熬夜,从未通宵过,说的大概就是我们家了。
大年初一玩一天,这一天里小孩子不许写作业,大人不许干活,对那时的还是小孩子的我来说真的是不可多得的幸福日子。
“好想每一天都是大年初一啊!”
那怎么可能,说这句话的时候往往是初二去外婆家,初三初四初五初六初七把亲戚家都去玩了,过年的新鲜劲儿没有了;一看日历:哎呦我去要开学了!
开学了,过年的劲儿还没有过去,那就很难受。
好在上几天课就又要放假了——一月十五,元宵节。
元宵节吃汤圆,我们这里不放灯,但是在十六那天会放风筝。
希望孩子们都能有个光明的前程,飞的高一点,去更好的地方;却又把线扯的牢牢的,不忍心他走的太远。
可怜天下父母心。
过年的味道,大概是从二月初八开始消失的罢。
二月初八,烟站一年一度的大集会。
很热闹,可那已经不是庆祝新年了,而是庆祝春天,祈求五谷丰登。
村里会请十台大戏,连着唱三四天。
从村东到村西,老人搬着小凳子从四面八方聚集在一起,听戏、聊天,这一年的酸甜苦辣都随着台上的一出霸王别姬给哭了出来。
“汉兵已略地,四方楚歌声…”
一年又一年,小学初中高中大学,随着一声声的叹息过去了。
邻居家里还不会走的小宝宝都已经长成了扎着双马尾背着书包上学校的学生;那时候带着我们一起玩的大姐姐已经嫁去了外地;而总是坐在村口等着接孙子放学的老爷爷已经见不到了。
村东头摆了一面响彻云霄的震天鼓,村西头又把秦香莲唱了一出。
小孩,大人,老人。
又一起过了个新年。